【恰似梨花又香风】(21-3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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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10-18

却微微出汗。裴司反手握住,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在掌心里: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

温梨撇撇嘴,心想这人骗她的次数还少吗?可现在,她却莫名安心下来。

走吧。裴司牵着她往酒店方向走,待会跟紧我。

温梨点点头,乖乖跟在他身后。

曼谷的夜色像融化的黄金,霓虹灯在湿热的空气中晕染开来。裴司将车停在素坤逸路一家低调的精品店前,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几件剪裁考究的礼服。

他解开安全带,示意温梨跟上。

店内冷气很足,温梨裸露的小臂立刻泛起细小的疙瘩。裴司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件烟灰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的肌肤。

先换这个。他指向试衣间,自己则径直走向男装区。

温梨抱着衣服钻进试衣间,这才发现是条珍珠白的丝缎连衣裙。方领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,收腰的剪裁将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。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,裙摆如水波荡漾,这尺寸竟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。

帘子突然被掀开一角,裴司已经换好了一套黑色暗纹西装。他倚在门框打量她,目光在她腰线停留片刻:还行。

温梨耳根发热,故意呛他:眼光不错嘛,看来没少给女人挑衣服。

裴司低笑一声,伸手握住她的手腕:吃醋?

谁吃醋了!别胡说八道!

——

酒会现场觥筹交错,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。温梨挽着裴司的手臂进场时,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。她认出几个常在财经杂志上露面的泰国华商,还有几位肩章闪亮的军方人士。

裴生!何伟雄端着香槟迎上来,五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宜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精光闪烁,温小姐比上次见更漂亮了。

温梨礼貌性地笑了笑,何伟雄身后,那个穿着紧绷绷西装的胖青年正用黏腻的目光打量她——何少霆的领结勒在叁层下巴里,衬衫纽扣似乎随时会崩开。

阿霆,带温小姐去尝尝我们特制的椰奶冻。何伟雄拍拍儿子肩膀,转头对裴司笑道,裴生,我们聊聊马尼拉那边的新项目?

温梨的手指猛地收紧,丝绸面料在裴司袖口攥出褶皱。她看见何少霆兴奋地搓着手走过来,那股甜腻的古龙水味已经先一步飘过来。

何叔。裴司不动声色地将温梨往身后带了带,指尖在她腕间安抚性地摩挲,阿梨刚在直升机上吐过,现在恐怕吃不下甜食。他抬眼看向何少霆,唇角带笑眼神却冷,不如改天?

何伟雄笑容僵了一瞬,很快又恢复自然:当然当然,是叔叔考虑不周。他推了推眼镜,意有所指,温小姐脸色是不太好,裴生很会照顾人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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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 夜窥



何伟雄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,仿佛没听见裴司话语里那层不动声色的回绝。

他呵呵一笑,顺势拍了拍裴司的手臂,姿态亲昵自然:“年轻人懂得体贴人,是好事,好事啊!阿霆,你自己去玩吧,多跟你那些叔叔伯伯们学习学习。”

何少霆虽有些不情愿,但在父亲隐含警告的眼神下,只得悻悻然嘟囔着挤进了人群。

“裴生,这边请,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。”何伟雄侧身引路,语气热络,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。

他领着裴司和温梨走向一旁的休息区,那里坐着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士,正低声谈笑,见何伟雄过来,纷纷起身寒暄。

“几位老友,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,香港温家的青年才俊,裴司,现在是温老的得力臂膀,新义安的当家人,年轻有为啊!”何伟雄语气满是赞赏,又转向裴司,“裴生,这位是盘谷银行的颂猜先生,这位是做橡胶生意的差旺将军,这位是……”

一连串的名字和头衔,涉及金融、实业乃至军界,无一不是在泰国颇有能量的角色。

何伟雄此举,看似是提携后辈,拓宽人脉,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向裴司展示自己在泰国的深厚根基与影响力。

裴司从容应对,握手、交换名片、寒暄,一套流程下来滴水不漏,态度不卑不亢。他英语流利,偶尔夹杂几句泰语敬语,显得既尊重对方,又自有分寸。

温梨乖巧地站在裴司身侧,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扮演着温顺女伴的角色。

这场看似普通的社交引荐,底下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暗流。何伟雄绝口不提菲律宾和马尼拉的“生意”,反而像是在…招揽?

果然,几轮酒过后,话题逐渐深入。

颂猜先生摇晃着酒杯,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听说裴生最近在整合港澳的码头?年轻人有魄力。不知道对暹罗湾的航运有没有兴趣?我们这边,别的不说,港口和航线,还是能提供一些便利的。”

差旺将军也接口,声音洪亮:“是啊,泰国现在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,机会多得很。像裴生这样的人才,窝在香港那弹丸之地未免可惜。何老板的生意遍布东南亚,正需要得力的合作伙伴共同开拓。”

何伟雄笑眯眯地补充,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裴司:“裴生,温老哥年纪大了,有些生意观念难免保守。未来的天下,是你们年轻人的。泰国这边,市场广阔,规矩…也比其他地方更活络。以你的能力和新义安的实力,若能联手,何愁大事不成?何必总是替别人…打工呢?”最后叁个字,他稍稍加重了语气,意味深长。

这话几乎是在明示了,抛开温家与我何家直接合作,我能给你在泰国想要的一切支持。

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香槟的气息,却压不住那无声的角力。水晶灯的光折射在玻璃杯上,映出各人神色各异的脸。

温梨的心提了起来,她下意识地看向裴司。他却只是慵懒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,眼帘微垂,看不清神情。

片刻后,裴司抬眼,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,举起酒杯:“何叔和诸位前辈抬爱了。裴某年轻识浅,还在学习阶段。义父待我不薄,温家的事就是我的事。开拓泰国市场是好事,但具体如何合作,还需从长计议,总要先帮长辈们把现有的根基稳固好才是。这杯,敬何叔,敬各位前辈,以后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
他这番话,说得圆滑周到,既没有立刻拒绝何伟雄抛出的橄榄枝,留有余地,又明确点出了自己目前仍是“温家的人”,以“稳固根基”为由,将对方隐含的“另起炉灶”的提议轻轻挡了回去,还把姿态放低,给足了在场众人面子。

何伟雄眼中精光一闪,随即哈哈大笑,同样举杯:“好!说得好!年轻人知恩图报,沉稳持重,温老哥好福气啊!那就以后再说,以后再说!来,干杯!”

几只酒杯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,表面的和谐之下,是各自心知肚明的试探与未尽的棋局。

又应酬了几句,裴司以温梨身体不适为由,带着她礼貌告退。

走向露台的路上,晚风带着热带特有的潮湿气息拂面而来,稍稍驱散了厅内的窒闷。温梨悄悄松了口气,才发现自己后背竟沁出了一层薄汗。

裴司松开领带,点燃了一支烟。烟雾缭绕中,他望着远处曼谷璀璨的夜景,侧脸线条在明暗交错间显得愈发深邃难测。

“他……他想拉拢你背叛爹地?”温梨终于忍不住,小声问道。

裴司吐出一口烟圈,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侧过头看她,眼神在夜色中晦暗不明:“怕我答应?”

温梨抿紧了唇,没有回答。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一瞬间的害怕。

裴司低笑一声,掐灭了烟蒂:“放心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,消散在曼谷温热的夜风里。

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曼谷的夜色中,窗外的霓虹与佛寺的金顶交织成迷离的光流。

温梨侧身靠向车窗,额头抵着微凉的玻璃,出神地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。人力车夫蹬着叁轮在车流中灵巧穿梭,路边摊飘出烤肉辛辣的香气,与远处佛寺金顶下的檀香奇异地交融。

父亲把她当作筹码,何家虎视眈眈,而裴司……他的心思比曼谷迷宫般的巷子还要难以捉摸。这盘棋,叁方都在落子,她却看不清任何一方真正的底牌。脑子里的念头像一团乱麻,越理越乱。

裴司舒展地靠在另一侧的座椅里,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膝盖。

他唇角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,显然方才与何伟雄那场暗流涌动的交锋并未影响他的心情。他的目光落在温梨身上,少女纤细的背影透着疲惫和迷茫,浓密的长发有些松散地垂落,遮住了小半边脸颊。

他看着她的后脑勺,忽然开口,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一点慵懒的腔调:“看你对着佛像出神,想起个这附近的旧事。”

温梨微微动了一下,没有回头,但注意力显然被吸引了。

“不是香港,就是曼谷。”裴司的声音不高,像夜色一样缓缓铺开,“大概十来年前吧,也是在这素坤逸一带,有间老牌酒店,不算顶豪华,但很有年头,住的多是些长租的洋行客或者有点家底的华人。”

温梨不自觉坐直了些,依旧看着窗外,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。

“酒店里住进一对夫妻,男的据说是做橡胶生意的,女的很少露面,很安静。”裴司的语调平淡,却莫名带着一种勾人的氛围,“怪事开始发生在他们住进去半个月后。先是清洁工抱怨,说那对夫妻的房间总有一股奇怪的甜腥味,像是……放久了的茉莉花环混着铁锈味,怎么通风都散不掉。”

车窗外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,温梨不知不觉已转过半张脸,眼角的余光能瞥见裴司模糊的侧影。

“然后是同楼层的客人投诉,说深夜总能听见那间房里传来女人哼歌的声音,调子很老,咿咿呀呀的,像是潮剧,又不太像,听不清词,只觉得那声音又凉又黏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”裴司的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点沙哑的质感,“更邪门的是,有人起夜,看见那房间门口的地毯上,总有些湿漉漉的脚印,很小,像是女人的光脚踩过水渍留下的,从房间一路延伸到楼梯间,可就到楼梯口,消失了。”

温梨感觉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,曼谷湿热的夜风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,竟带来一丝凉意。

“酒店经理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那位先生。那男人开门时倒很客气,解释说太太身体不适,精神不太好,味道是煎的中药,歌声是太太睡不着哼歌解闷,脚印……可能是清洁工没注意留下的水。”裴司顿了顿,轻笑一声,“这说辞,你信吗?”

温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旋即意识到他可能看不到,抿紧了唇。

“事情压了几天,”裴司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,语速不紧不慢,“直到某个暴雨夜。”似乎在回忆那个场景,“值班的保安巡楼时,听见那房间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,接着是东西摔碎的重响,还有女人的尖叫——不是害怕,更像是……极度的愤怒和绝望。保安怕出事,赶紧用备用钥匙开门……”

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,车厢里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滞。

“门一开,”裴司的声音压低了几分,“那股甜腥味浓得几乎让人作呕。房间里只开着床头一盏暗黄的灯,那个男人穿着睡衣坐在床边,背对着门,一动不动。地上摔碎了一个花瓶,水渍和白色的茉莉花瓣溅得到处都是。”

“保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,需不需要帮助。那个男人慢慢地、慢慢地转过头……”裴司的声音变得极轻,像是耳语,“保安后来跟人说,那男人的眼神空得吓人,脸上却带着一种非常奇怪的微笑。他说:‘没事,我太太累了,已经睡了。’”

“保安朝他指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,床上被子鼓起着,确实像睡了个人。他狐疑地退出去,总觉得哪儿不对劲。第二天,那对夫妻就退房了,悄无声息。”

故事似乎讲完了,车厢里陷入一片寂静,只有引擎的微弱轰鸣。

温梨忍不住完全转过身,追问道:“后来呢?那个妻子……”

裴司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,里面装满了好奇和一丝未散的惊悸,这才慢悠悠地揭晓答案:“后来清洁工进去彻底打扫。那股味道怎么也去不掉,尤其是在床边和……浴室的下水道口。最后他们把床垫搬开,发现床板底下,用旧的泰文报纸垫着,藏着一把女人用的旧式牛角梳,梳齿里缠着不少长头发,还有……已经发黑干涸的血渍。”

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梨瞬间变得苍白的脸。

“没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,那个女人去了哪里。那间房后来重新装修过,但偶尔还是有长住的客人说,会在深夜闻到若有似无的甜腥味,或者听到女人哼唱那咿咿呀呀的调子。”

轿车正好驶过一栋颇有年头的酒店,外墙的霓虹招牌闪烁着。温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,迅速收回目光,往座椅里缩了缩。

裴司低笑出声,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。他伸手,用指尖轻轻蹭过她冰凉的手背,“曼谷这地方,金身佛像脚下压着的,何止是香火和愿力。”

他的触碰让温梨猛地一颤,车子转过一个弯,酒店灯火通明的入口就在前方。方才那个弥漫着甜腥味与古老冤屈的故事,仿佛被瞬间抛在了繁华的曼谷街头,却又无声地钻入了心底某个角落。

裴司已经恢复了那副慵懒淡漠的神态,仿佛刚才那个讲着阴森故事的人不是他。

“到了。”他声音平淡,先一步推门下车。

车子在酒店门口平稳停下,门童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。温梨几乎是立刻钻了出去,夜风一吹,方才车里那点阴森的氛围似乎散了些,但心底那点惧意却挥之不去。

她抿着唇,刻意不去看身旁的裴司,梗着脖子,拿出十二分的气势,抢在他前面快步走向电梯间,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根本没被那个破故事吓到。

裴司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,看着她故作镇定却略显仓促的背影,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些。

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。温梨盯着不断跳升的楼层数字,努力忽略掉心底那点因为故事和陌生环境而产生的不安。电梯“叮”一声到达楼层,她又抢先一步迈出去,凭着记忆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
走到门口,她脚步顿住了。

看着那扇紧闭的、与裴司房门正对的房门,想起方才故事里那扇打开后弥漫着甜腥味的房门……她猛地一咬唇,转身就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。

“喂,你。”她冲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衣手下,抬了抬下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,“我跟你换房间。”

阿彪愣了一下,下意识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裴司。

裴司挑眉,看着像只炸毛小猫似的温梨,无声地笑了笑,对阿彪略微颔首。

阿彪立刻躬身,二话不说掏出房卡递过去,并接过了温梨手里的卡。

温梨哼了一声,抓过房卡,头也不回地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房,刷卡、进门、用力关上,“砰”的一声,将一切隔绝在外。

裴司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,摇头失笑,这才慢条斯理地刷开自己对面的房门。

温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长长舒了口气。房间很大,装修是典型的泰式风格,带着些许年代感,灯光有些昏黄。她定了定神,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,踢掉高跟鞋,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。

她走到窗边,想看看曼谷的夜景,伸手去拉窗帘,想将外面闪烁的霓虹隔绝一些。

厚重的丝绒窗帘被她拉开一条缝隙。

就在窗帘晃动的刹那,窗外下方…贴近阳台地面的位置…似乎…有一双模糊的脚,一闪而过!

温梨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!

她猛地瞪大眼睛,几乎以为自己眼花,手下意识地将窗帘彻底拉开。

窗外只有空荡荡的阳台,以及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。晚风吹动着阳台上的盆栽植物,叶片轻轻摇曳。

是她看错了?是光影的错觉?还是楼下某个房间阳台的反射?

可那一闪而过的苍白影像,那双倏然缩回黑暗中的、毫无血色的脚,像淬了冰的细针,猝然扎透她勉强维持的平静。

方才车内那些被刻意压低的字句,此刻携着所有黏腻恐怖的细节,汹涌地灌进脑海,甜腻腥腐的气味、地毯上濡湿的脚印、女人幽咽破碎的哼唱,还有那柄…那柄从床底拖出的、齿缝间缠着深褐色发丝的木梳……

“嗡”的一声,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倔强。

她甚至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。

温梨猛地转身,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出房间,连拖鞋都顾不上穿,赤着脚狂奔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,心脏快要跳出胸膛。

此刻,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
她几乎是撞到了裴司的房门上,发疯似的用手拍打着厚重的木门,带着哭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开门!二哥!开门!开门啊!”

门几乎立刻就开了,裴司显然刚冲完凉,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,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,腰间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白色浴巾,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清晰的人鱼线。

他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,但在看到门外吓得脸色惨白、浑身发抖的温梨时,那点不耐烦瞬间化为了讶异和一丝…了然。

“怎么了?”他话音未落,温梨已经像只受惊的幼兽般猛地撞进他怀里。冰凉的脸颊死死抵在他带着湿润热意的胸膛,纤细的手臂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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